第七十五章 乔纳森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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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家本就是通家之好，来往密切也没什么好奇怪，可这一切在乔纳森结婚后，却变了样。乔纳森的妻子克劳迪娅比他大一岁，正是克莱布临终时，床边的托尼抱在怀里的女童。

    一个安静的或站或坐在一旁，便能勾起人好奇心的女人。每个第一眼见到克劳迪娅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感觉，从外表上可能让人以为是羞怯，又或是天性温柔，但实则不然。克劳迪娅的静并不是如芮尔典王后朱蒂斯那样的柔美文静，而是如同幽不见底的海面，远看好似平静无波，浑然一体，离近一看却是层层叠叠的细浪，视线所不及的深处更是暗潮汹涌。克劳迪娅表现出来的静就如同捕食者的伪装，任何疏忽的人都将成为她的猎物，身材纤细修长，凹凸有致的她还有着一副天使般的面孔，更重要的是她还有一个极富野心和心机的父亲。

    刚接任情报总管那几年，凯恩因为本职工作带来的繁忙，再加上托尼在结束私酒生意后也没再表露出异常，他便以为托尼已经放弃了当初的打算。可实际上，托尼不仅没有放弃，反而将下一代也培育成了他的棋子儿。当初克莱布教给托尼的那些技巧，他又一样不差的教给了女儿克劳迪娅，甚至还加上了其他的东西，小时候本就是个美人胚子的她在托尼的雕琢下，逐渐变成了一个足以魅惑众生的女孩儿。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是克劳迪娅的武器，托尼的酒馆就是她的训练场，没有一个男性酒客能够免疫这种攻击。

    凯恩和卡特琳从未对乔纳森提起过他们的真正身份，凯恩做了一辈子密探，不想儿子继承这份危险的职业，他只盼望乔纳森能够平平安安。而因为凯恩和卡特琳的隐瞒，在乔纳森的认知中，凯恩的身份一直就是个小小的皇家信差，一个为国王和宫廷中的大人物跑腿的，也许是某次工作完成的让国王满意，才被赏了个荣誉头衔。然后，就被国王忘在脑后了。这种头衔在平民眼里看来也许很风光，但有着这类头衔的人在苏诺多的是。战争中失去领地的贵族，跑到国王的宫中被赏了个混饭吃的头衔，又或是为国王养马、猎鹰和猎犬，甚至是斟酒试毒的人也有类似的头衔。当然，若是国王跟前的红人，凭此头衔狐假虎威，也足以在街面上作威作福了，但从凯恩平时的举动来看，他显然不是那种红人。因为打乔纳森记事儿起，这二十多年来，他老子从没升过职，一年中一半的时间都见不到人。有时因为一些繁杂棘手的事务，凯恩会在宫中一待就是十天半月，卡特琳便会用事先和他商量好的解释告诉乔纳森，说他出远差去了，当然有时候凯恩也真的是出远差。

    这就是乔纳森眼中的父亲，虽然那个爵士头衔看起来光鲜，但却不能世袭，而且他自己也有一股傲气。得益于凯恩的这个爵士头衔，他们一家在周边邻居和外人眼中，也算是户体面人家。虽然仅仅是居住在富人区外围，比上不足但比下却绰绰有余，有赖于这样的起点，乔纳森觉得自己要比父亲更出色才行，他并不是看不起凯恩，而是一种儿子想要超越从小既敬且畏的父亲，向父亲证明自己能力的那样一种情感。

    另外，乔纳森觉得凯恩那样的人生并不是他想要的，虽然是为皇家服务，可在那些大人物面前，还不只是个低声下气的信差，再加上青少年时的逆反心理，他走上了一条和凯恩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凯恩收养来那些子女们成年后都有了自己的去处，虽然他们大多身有残疾，但凭借凯恩和卡特琳的教导，在这个教会掌握着大部分知识传播渠道的时代，也算是能写会算了，找到份养活自己的活计并不算难，而且他们的雇主，多少还是会给凯恩这个芝麻大的爵士一丢丢面子，不会苛待他们。凯恩的这些养子女对他们一家都非常感激，没有他的收留，他们也许早就横死街头了，所以哪怕是在他们有了自己的家庭和生活后，他们还是和凯恩一家保持着紧密联系。

    凯恩的这些养子女多是在集市、商会、码头货栈、旅店、车马行等行当谋生，大概是凯恩和卡特琳遗传的探子天赋，乔纳森14岁时就在与他这些养兄弟姐妹们的闲聊中将苏诺的市场行情摸了个门清，然后做起了杂货生意。本钱一部分来自乔纳森自己的积攒，一部分是养兄弟姐妹们在听说他的想法后凑给他的，还有一份则来自于托尼的资助。得益于对市场行情的熟悉，14岁的他选择成为一名小货郎开始在苏诺的各条街巷中奔波，他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成就一番事业。

    1237年，17岁的乔纳森在之前3年里跑遍了苏诺，无论是城内的哪条街巷，又或是周边的哪个村子，所有的大道小路他都烂熟于心。长途贩运货物在这个时代是少之又少，这样运来的货物往往是异常稀罕和昂贵，但作为芮尔典都城的苏诺，绝不会缺少有钱的买家。正因为这个优势，王国内的各种产物乔纳森都能在苏诺见到，3年来他已能如数家珍般说出各种产物的特点和产地，鉴定各种货品的优劣更是不在话下。至于接人待物、迎来送往，乔纳森也逐渐练就了自己的一套心得，虽然年纪不大的他看起来面庞青涩，但说话做事的一举一动已经颇具熟手范儿了。这3年里，勤快的乔纳森除了走街串巷的叫卖外，还靠着从养兄弟姐妹们那里得来的市场情报，通过几次小小的投机，积累下了一些财富，他准备在来年租个小铺子开间属于自己的杂货铺。从14岁到22岁，经过8年的辛勤，22岁时的乔纳森便已经在城西有了一大块属于自己的店面，除了一家大型杂货店经营杂货之外，还兼营旅店和货仓出租，等同于一家大型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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